—— 农垦高中学校第三届“最美人间四月天”获奖作品原创文字
我爱电影里的留白。静止的画面,回味无穷。
若生活是部电影,那驻足窗边眺望的景象,即为最好的留白。
仍记得第一次从这窗向外眺望,是在八月下旬。
方块的整齐的玉米地,和被阳光稀释得浅蓝的天,各占据了视野的一半。
眼下株株玉米,伸展着手臂,随风舞动,拥抱仲夏,拥抱晴天;
长势的确很旺,虽在四楼俯视的判断些有误差,总归是又高又壮的。
远处灰色的大脑袋水塔,静静地立在地平线上——
因为有帽子,他大概是不怕晒的。
军训出早操时,下了晨雨。回到教室,也无所事事。潮乎乎的迷彩服黏在身上,用体温暖着。
扭头向窗外:如果外面是画,窗框就是画框,那画面右上是暗红色的三角形(瑾:实际上是楼角的墙);其余的部分索性用灰色随意涂抹,即使涂出了画纸也没关系。当然也可以滴几滴若有若无的绿表示画家没忘这里有玉米地。
冬。面对着收割后成垛的秸秆,回想起自己几个月前对未来的憧憬与兴奋。
像我没料到自己的生活竟会如此忙碌,“拥抱仲夏,拥抱晴天”的它们大概也没料到最终会零散但不零乱地躺在一起,看太阳升起,看太阳落下。
大雪总是不出乎意料但惹人惊喜。北风卷着团团的雪,在屋檐下红墙前打着旋。
外面是风的呼声,里面是放雪假的我们的呼声。
雪,总是会停的;生活,总是要继续的。
清晨默写“双燕来时”,正巧窗外传来几声啁啾;
不用看也知道,是白衬衫黑领结的麻雀——
可惜屋里或抓耳挠腮或奋笔疾书的,几乎没人注意罢了。
由此我便觉得,这鸟叫是清晨送给我,且仅送给我的礼物。
黄昏,是昼夜暧昧的分界线,既不是白天也不是夜晚。
此时的天的颜色极丰富,最爱从夕阳朦胧的红到上空到远方的蓝的渐变
那仿佛是雪晕开的,每种颜色都没有界限;冷暖色交织在一起,这光滑的绸缎让我愿意相信天是遮盖地的帘子。
也许所谓“天元地方”是古人黄昏时看到这般景色才得出的结论,可惜他们惜字如金,没能像我毫不吝啬地赞美这“昼夜暧昧的分界线”。
疲惫的夜晚,双眼肿胀酸痛。除了近楼的雪地可以看清楚,其余一概为深邃清澈的黑。
平滑的雪地像经糕点师精心抚平的奶油,只有井盖的两个眼和一串脚印在上面。
让人想在上面撒欢,又舍不得破坏这平整。
按下暂停,享受窗外;感受静止,体味留白。